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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藥投資:前方有虎

2017-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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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藥研發注定是一個大浪淘沙的過程,這也讓所有立誌於投資創新藥物的產業基金不得不深思熟慮。
2016年11月末,信達生物完成共2.6億美元(約17億元人民幣)的D輪融資。這為即將收官的2016年中國醫藥創新投融資抹上濃重一筆。
信達生物的融資是當下中國醫藥創新投融資的一個縮影。近一兩年來,隨著整個醫藥行業創新意識的不斷變強,醫藥創新逐漸成為了行業內的重要投資方向,同時資本市場對產業創新的期望值也在變高,伴隨而來的是對新興創新型研發企業估值的水漲船高。
特別是2016年,行業內的醫藥創新融資好戲不斷:1月,主要研發呼吸疾病和腫瘤藥物的再鼎醫藥在B輪融資中獲得了逾一億美元的投資;隨後,天演藥業與華領醫藥先後獲得了兩億元和3.1億元的融資;在此之後,百濟神州美股上市募集1.6億美元,億帆鑫富則以10億元的代價控股融合蛋白研發企業健能隆。

1.先驅與標杆

新藥研發離不開巨額資本投入,產業界和資本界的緊密合作從來就是行業成長的關鍵所在。縱觀國內外創新型製藥企業的崛起和成功,無一不是歸功於企業領袖對在研產品的慧眼識珠,以及卓越的籌資能力。
30多年前,在洞悉了新生物技術巨大潛力之後,一群風險投資專家與科學家們組織成立了安進公司。很快,公司的首任掌門人喬治·拉思曼就顯示了他過人的才華,一方麵將華裔科學家林福坤團隊的紅細胞生成素開發項目作為整個公司起步的基石,另一方麵則竭盡全力為這一產品從實驗室到市場的整個過程籌集必要的資金。從1980年到1989年,拉思曼先後采用IPO,關鍵技術和亞洲市場轉讓於日本麒麟發酵,將部分權益讓渡給強生製藥,二級市場增資募股等種種方式,為整個企業的第一個產品研發提供了充沛的資金保障,同時也打造了一艘生物製藥巨型航母的雛形。1989年,公司第一個劃時代產品Epogen獲準在美國上市,安進公司從此進入了高速成長期,同時也成為資本市場上的一棵重要搖錢樹。如今,安進公司的年銷售收入已經突破200億美元,其總市值也扶搖直上超過了1000億美元。
歐洲大陸上同樣也有類似的故事。1997年,吉恩·保羅·克洛澤爾與他的科研團隊離開羅氏,創建了愛可泰隆,專注於肺動脈高壓藥物的研發創業之初,克洛澤爾幸運地邀請到了百健前首席財務官穆勒加入他的團隊,作為公司的CFO進行相關的資金籌措工作。關鍵時刻,穆勒的經驗和人脈在愛可泰隆的早期發展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先後兩次融資,分別獲得了1800萬瑞士法郎和4800萬瑞士法郎,成為當時新成立生物醫藥企業中融資速度最快的。2000年,愛可泰隆在瑞士上市,後一年其第一個產品上市。此後的愛可泰隆銷售快速增長,直至今天成為歐洲最大的新興生物技術企業,而其早期的投資行為也成為當時歐洲投資界內最為經典的案例。
雖然中國醫藥創新起步明顯晚於歐美同行,但是以投資新藥來獲取豐厚回報同樣也已經被證明是一條可行之路。2002年下半年,丁列明和他的創業夥伴回到中國創辦了貝達藥業,開始了創新藥物研究開發之旅。在隨後的創業道路上,貝達藥業因為資金問題而深陷困境,特別是在新產品III期臨床試驗的關鍵階段,整個公司一直處於現金流吃緊的狀態。幸運的是,貝達藥業所在的當地政府施以援手,幫助整個企業度過了艱難時刻。在此之後,貝達藥業開始得到資本界的注意,於2010年得到來自禮來亞洲基金等一係列投資基金的股權投資。2011年,在貝達藥業的第一個產品凱美鈉上市之後,整個公司的經營開始步入佳境。2016年,貝達藥業如願在A股上市,此時整個公司的年銷售收入已經接近10億元。

2.創新生態

在2016年中國醫藥企業家年會上,麥肯錫發布了《構建可持續發展的中國醫藥創新生態係統》報告。在這份報告中,麥肯錫認為醫藥創新的產業鏈結構複雜,分工高度細化,涉及主體繁多,因此具有生命力和競爭力的醫藥創新產業必須來自於健康的、良性循環的醫藥創新生態係統。
在當下,中國醫藥創新的產業鏈和生態係統的建設仍處於起步階段,這對於產業資本而言自然存在著不少的投資機會。隨著創新行為的深入,我國新藥開發的分工將進一步細化,這對於在各種研發細分領域中建立起足夠競爭優勢的專業化服務機構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在這一方麵,康龍化成是一個例子:2015年末,中信並購基金和君聯資本向CRO企業康龍化成注資2.8億美元,在此之後康龍化成接連收購了專長於放射化學的Quotient公司以及默沙東在英國的一處小分子藥物研發基地,鞏固了整個公司在醫藥研發外包方麵的綜合服務能力。
相比較於康龍化成,藥明康德則是國內布局規模更大的CRO平台企業,2015年,藥明康德成功在美國私有化,並尋求在國內重新上市。為了達到資本市場上的最大估值,藥明康德將自身分成專注於小分子藥物開發的合全藥業、從事大分子藥物開發和生產的藥明生物以及餘下的公司主體部分。此後,合全藥業在新三板上市。2016年,藥明康德完成了兩輪融資,未來藥明生物和公司主體部分預計將可能分別在港交所和A股市場上市,從而獲得資本市場上更高的估值。

3.前路坎坷

新藥研發從來就是一項高風險的工作,2016年全球醫藥行業似乎又迎來了一個研發收獲的“小年”:截至12月23日,美國FDA僅批準了21個創新性新藥,這一數字創下了2008年以來的新低。不僅如此,在這一年內整個行業一次又一次目睹了一些標誌性全新藥物在研產品的失敗和挫折:首先在年初,業績如日中天的吉利德數款腫瘤藥物折戟II/III期臨床,以及默沙東一項DPP-4抑製劑的大型臨床不得不終止;8月,百時美施貴寶最依賴的免疫療法藥物Opdivo落敗於非小細胞肺癌的一線治療研究之中。到了年底,壞消息仍在繼續,先是輝瑞的PCSK9抑製劑bococizumab因臨床表現不佳而不得不結束開發,接著禮來和朱諾,醫藥行業內這一老一少各自最期待的產品阿爾茨海默病藥物solanezumab和CAR-T產品JCAR015雙雙在II/III期臨床中宣布失敗。
毫無疑問,這一係列的挫折不僅僅需要產業的重新思考,同時也會長遠地影響資本市場投資創新藥物的態度。積極地看,我國的創新藥物開發環境正在不斷改善,而且每一個新藥研發項目的執行,通常都能獲得地方政府以及企業所在園區的大力支持,更何況過去成功的經驗和案例更是能激勵研發人員向著最終目標前進。然而,所有的新藥創業都不得不麵臨最後的挑戰,根據美國創新型藥企協會統計,在研藥物最終通過所有臨床研究的成功率不超過12%,換而言之,新藥研發注定是一個大浪淘沙的過程,這也讓所有立誌於投資創新藥物的產業基金不得不深思熟慮。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創新藥同質化的現象所帶來的風險對投資人而言同樣難以忽視。幾年前,替尼類藥物紮堆申報的大潮還未退去,如今國內又出現了數十家企業一同開發PD-1藥物的“盛況”。的確,中國醫藥市場具有廣袤的需求,不同類型的疾病都有著大量的患者群,但事實上新藥研發過程中相關的臨床資源和評審資源畢竟有限,而且產品上市還不得不麵對患者的實際支付能力問題,這也就意味著未來的成功很可能隻是局限在區區幾個產品之上,大多數的投資都將麵臨失敗的風險。同樣地,全球市場的經驗也顯示,抗腫瘤和風濕免疫類單抗藥物以及小分子靶向藥物一直是行業研發的最大熱點,但真正形成數十億美元規模的重磅炸彈產品的總數量仍顯得屈指可數,而且大多數的成功產品通常都是在研發競跑中率先進入市場的領軍產品,跟隨者除非有著顯而易見的競爭優勢,否則其很難實現後來居上的逆轉之勢。即使是劃時代PD-1產品Opdivo,2016年也被英國國家醫保支付方明確拒絕用於晚期非小細胞肺癌的二線治療,原因就在於性價比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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